民法第一百四十四條律令格式-時效抗辯行使及限制

15 Jun, 2010

民法第144條規定:

 

時效完成後,債務人得拒絕給付。
請求權已經時效消滅,債務人仍為履行之給付者,不得以不知時效為理由,請求返還;其以契約承認該債務或提出擔保者亦同。

 

說明:

民法總則第六章消滅時效規定之立法理由

 

民法總則第六章消滅時效規定之立法理由:本法採德國制,消滅時效之結果,喪失其權利之請求權,而非權利本身之喪失。請求權經若干年不行使而消滅,蓋期交易之安全、維持社會之秩序。明確指出債務人於時效完成後行使抗辯權時,將使該當權利之請求權歸於消滅。司法院院字第二四二四號解釋:「請求權之消滅時效完成後,民法第一百四十四條第一項僅認債務人有拒絕給付之抗辯權,非使請求權當然消滅,若債務人未以消滅時效之完成為拒絕給付之抗辯,法院自不得據此即認請求權已消滅」,及本院二十九年上字第一一九五號判例:「民法第一百四十四條第一項規定時效完成後,債務人得拒絕給付,是消滅時效完成之效力,不過發生拒絕給付之抗辯權,並非使請求權當然消滅,債務人若不行使其抗辯權,法院自不得以消滅時效業已完成,即認請求權已歸消滅。」亦指出,債務人於請求權時效期間屆滿時,取得時效抗辯權,一經行使抗辯權,該當請求權即歸於消滅。三、利息債權為從權利。已屆期之利息債權,因具有獨立性,而有法定(五年)請求權時效期間之適用。而主權利因時效消滅者,其效力及於從權利,民法第一百四十六條定有明文。此從權利應包括已屆期之遲延利息在內。此觀該條文立法理由:「謹按權利有主從之別,從權利之時效,雖未完成,而主權利既因時效而消滅,則從權利亦隨之消滅,此蓋以從隨主之原則也」亦明。蓋僅獨立之請求權才有其獨特之請求權時效期間,未屆期之利息,債權人既無請求權,自無請求權時效期間是否完成之問題。欠債還債,天經地義。債權人固應予保護,然因債權人之事由,使權利處於睡眠狀態,則為期交易安全、維持社會秩序,而有時效制度之設計。債務人於時效完成時,得行使抗辯權。一經行使抗辯權,該當權利之請求權即歸於消滅,從權利之時效雖未完成,亦隨之而消滅。此為時效制度之使然。債權受讓人之權利不得大於讓與人。已屆期之利息債權請求權,不因該當利息債權已讓與第三人而排除時效效力規定之適用。

(最高法院99年度第5次民事庭會議)

 

行政程序法施行前,關於公法上請求權之時效相關問題,因法律並無明文

 

行政程序法施行前,關於公法上請求權之時效相關問題,因法律並無明文,固得類推適用民法相關規定;惟類推適用,應就性質相類似者為之;而基於國家享有公權力,對人民居於優越地位之公法特性,為求公法法律關係之安定,及臻於明確起見,公行政對人民之公法上請求權因時效完成者,其公權利本身應消滅。至於司法院釋字第474號解釋亦僅闡明時效中斷及不完成,於相關法律未有規定前,應類推適用民法規定,而不及於時效完成之法律效果;故關於公法上請求權之消滅時效,不宜類推適用民法第144條關於抗辯權之規定。最高法院106年度台上字第813號判決債務人僅取得拒絕給付之抗辯權,債權人之債權並不因此消滅,而是否行使時效抗辯權,固為債務人之權利,得由債務人自由處分。惟行使權利,履行義務,應依誠實及信用方法,民法第148條第2項定有明文。如債務人行使時效抗辯權,違反誠信原則者,即為權利之不法行使,應予禁止。債權人及債務人就請求權是否發生或債務之履行從事磋商時,苟債務人之行為,使債權人有所信賴,致未適時行使權利以中斷時效者,債務人主張消滅時效抗辯權,即有違誠實信用原則,債權人自得於此項構成信賴的事實終了時起相當期間內行使其權利。

(最高行政法院95年8月份庭長法官聯席會議(二)要旨) 

 

債務人於時效完成時,得行使抗辯權

 

71年4月20日71年第7次民庭決議「民法第二百四十四條所定之撤銷權,乃為保全債權之履行而設。甲對乙基於債權之請求權,既因罹於消滅時效而經判決敗訴確定不能行使,則甲之撤銷權,顯無由成立。」,99年7月6日99年民庭第5次會議決議,更是徹底即明示「債務人於時效完成時,得行使抗辯權。一經行使抗辯權,該當權利之請求權即歸於消滅,從權利之時效雖未完成,亦隨之而消滅。此為時效制度之使然。」,由此決議全文,可以看出最高法院思考方式,係以「抗辯權之永久性」理論為基礎,強化消滅時效抗辯權,反覆強調法條用語「消滅」之文義;此決議之法律問題,確實是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特錄全文於下:壹、九十九年民議字第一號提案(台灣高等法院暨所屬法院98年法律座談會民事類第三號提案)貳、院長提議:甲積欠乙借款新台幣(下同)一百萬元,於約定清償期民國七十四年十二月一日本息均未清償。乙於九十年一月五日訴請甲給付上開借款本息及違約金(逾期六個月以內者按約定利率百分之十,逾期超過六個月者按約定利率百分之二十計付),甲為時效抗辯。乙主張其仍得就甲為時效抗辯前已發生而尚未罹於時效之利息、違約金為請求,是否有理?甲說:肯定說查消滅時效完成,債務人僅取得拒絕給付之抗辯權而已,其請求權並非當然消滅。原本債權已罹於時效,但於債務人為時效抗辯前,其利息與違約金債權仍陸續發生,而已發生之利息、違約金債權並非民法第一百四十六條所稱之從權利,其請求權與原本請求權各自獨立,消滅時效亦分別起算,原本請求權雖已罹於時效,已發生之利息、違約金請求權並不因而消滅。是乙主張其仍得就甲為時效抗辯前已發生而尚未罹於時效之利息、違約金為請求,為有理由。乙說:否定說一、從權利以主權利之存在為前提,原則上與主權利同其命運,故主權利之移轉或消滅,其效力原則上及於從權利,債權請求權如已罹於時效而消滅,則其利息請求權,雖尚未罹於時效,亦隨同消滅,此觀民法第一百四十六條之規定甚明。又已發生之利息係由利息基本債權而發生,因有利息基本債權始發生可請求各期利息之權利,而利息基本債權又係原本債權之從權利,與原本債權之存在及存續始終相隨。因此,原本債權之請求權既因時效而消滅,依利息基本債權之請求權,亦隨同消滅;故歸於與未曾發生各期利息請求權同,毋庸再考慮特別時效是否已經完成。準此以解,民法第一百二十六條乃僅就各期利息請求權本身單獨之消滅時效加以規定者,並非民法第一百四十六條但書所稱之特別規定。二、違約金債權與主債權有從屬之關係,主債權請求權如已罹於時效而消滅,其違約金請求權雖尚未罹於時效,亦應隨同消滅。從而,本件本金一百萬元債權既已罹於時效而消滅,則其利息及違約金請求權自亦無存在之可言,乙主張其仍得就已發生而尚未罹於時效之利息、違約金為請求,為無理由。丙說:折衷說一、本件原本債權請求權已罹於時效而消滅,其從權利之利息請求權自應隨同消滅。其理由同乙說。二、違約金債權為獨立之債權,並非民法第一百四十六條所稱之從權利,故原本債權請求權即使已罹於時效而消滅,其已發生而尚未罹於時效之違約金請求權亦不因而隨同消滅。從而,乙得請求已發生而尚未罹於時效之違約金,但不得請求已發生而尚未罹於時效之利息。決定:違約金之性質有「賠償總額預定性之違約金」及「懲罰性之違約金」兩種,依契約約定之不同,可能有相異之結論;且甲乙二說所由出之本院裁判就違約金部分並無歧異之見解,故本院不就違約金部分為表示。決議:採乙說:一、民法總則第六章消滅時效規定之立法理由:本法採德國制,消滅時效之結果,喪失其權利之請求權,而非權利本身之喪失。請求權經若干年不行使而消滅,蓋期交易之安全、維持社會之秩序。明確指出債務人於時效完成後行使抗辯權時,將使該當權利之請求權歸於消滅。二、司法院院字第二四二四號解釋:「請求權之消滅時效完成後,民法第一百四十四條第一項僅認債務人有拒絕給付之抗辯權,非使請求權當然消滅,若債務人未以消滅時效之完成為拒絕給付之抗辯,法院自不得據此即認請求權已消滅」,及本院二十九年上字第一一九五⑵號判例:「民法第一百四十四條第一項規定時效完成後,債務人得拒絕給付,是消滅時效完成之效力,不過發生拒絕給付之抗辯權,並非使請求權當然消滅,債務人若不行使其抗辯權,法院自不得以消滅時效業已完成,即認請求權已歸消滅。」亦指出,債務人於請求權時效期間屆滿時,取得時效抗辯權,一經行使抗辯權,該當請求權即歸於消滅。三、利息債權為從權利。已屆期之利息債權,因具有獨立性,而有法定(五年)請求權時效期間之適用。而主權利因時效消滅者,其效力及於從權利,民法第一百四十六條定有明文。此從權利應包括已屆期之遲延利息在內。此觀該條文立法理由:「謹按權利有主從之別,從權利之時效,雖未完成,而主權利既因時效而消滅,則從權利亦隨之消滅,此蓋以從隨主之原則也」亦明。蓋僅獨立之請求權才有其獨特之請求權時效期間,未屆期之利息,債權人既無請求權,自無請求權時效期間是否完成之問題。四、欠債還債,天經地義。債權人固應予保護,然因債權人之事由,使權利處於睡眠狀態,則為期交易安全、維持社會秩序,而有時效制度之設計。債務人於時效完成時,得行使抗辯權。一經行使抗辯權,該當權利之請求權即歸於消滅,從權利之時效雖未完成,亦隨之而消滅。此為時效制度之使然。五、債權受讓人之權利不得大於讓與人。已屆期之利息債權請求權,不因該當利息債權已讓與第三人而排除時效效力規定之適用。按:即使以經債務人援用消滅時效抗辯權之債權,採權利消滅說,此決議認為請求權消滅後,原已因債權存在所發生之違約金請求權、利息請求權,亦隨之、隨同消滅,即已發生獨立存在之違約金請求權、利息請求權,亦因此溯及的消滅,或謂此見解正確;然此項顯然誤解,蓋「本金」與「違約金、利息」間之主從關係,即「本金」與「利息.違約金」間之從屬性,乃發生之從屬性,非消滅之從屬性,其意義有二:①須有本金,始有違約金、利息,無本金即無利息、違約金之發生;②本金債權消滅後,即不再生利息、違約金。因此如本金債權事後消滅,依「以從隨主之原則」,亦只能於債權消滅後,不再生違約金、利息,豈有溯及的使已發生之利息、違約金請求權而消滅之理。進而言之,若此見解可取,則或有可能產生:①本金債權消滅時效完成後,債務人本於「良心」不援用時效抗辯,清償本金,本金債權因而消滅,原已發生之違約金請求權、利息請求權,不因而消滅,仍應清償;然若債務人為無良心地援用時效抗辯,則債權人不但其本金請求權消滅,連同已發生獨立存在之違約金請求權、利息請求權,亦因此溯及的消滅;②債務人長期積欠本金,及利息、違約金未清償,可以僅清償本金,使已發生之利息及違約金請求權隨同消滅,於本金消滅時效完成後,因債權人請求援用時效抗辯權,即可使本已發生之利息及違約金請求權,即使尚未罹於時效,亦隨同消滅。兩相對照,更可見此部分之見解之謬誤;因此,債權人本金債權請求,經債務人以時效完成拒絕給付抗辯成立後,比照時效制度目的,及上述「利息.違約金」與「本金」之發生從屬於本金原則之法理,至多解為不再發生新的利息、違約金,至於原已發生之利息、違約金債權,與本金債權各自獨立,不可能因本金債務消滅而隨同消滅,其時效仍適用民法第126條之5年短期時效,債權人為請求,債務人得就已罹於時效者,為拒絕給付,以甲說為是,決議採乙說,並謂:「此為時效制度之使然」,似以為乃基本常識,實係概念及邏輯錯誤。

(99年7月6日99年民庭第5次會議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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