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法第二百九十一條規定註釋-連帶債權人之均受利益

民法第291條規定：

連帶債權人相互間，除法律另有規定或契約另有訂定外，應平均分受其利益。

說明：

查民律草案第五百零七條理由謂連帶債權人相互間之關係，如法律別無規定，或契約別無訂定，自以平等比例享有權利為當。此本條所由設也。

按數人有同一債權，而其給付不可分者，各債權人僅得請求向債權人全體為給付，債務人亦僅得向債權人全體為給付，民法第二百九十三條第一項定有明文。準此，不可分債權之各債權人僅得為債權人全體請求給付，惟不必債權人全體共同請求給付。又債權人相互間，除法律另有規定或契約另有訂定外，應平均分受其利益，此觀同法條第三項準用第二百九十一條之規定自明。本件系爭擔保金係王棱斌等二人共同提存，再抗告人為王棱斌之債權人，得代位王棱斌催告相對人行使權利，為原法院認定之事實。再抗告人一再指陳：王棱斌等二人聲請為上開假處分裁定及執行，並以其二人名義供擔保辦理提存，系爭擔保金係屬受擔保利益人之相對人之擔保，具有不可分割性，伊代位王棱斌催告相對人行使權利及聲請返還擔保金，形式上乃有利於王棱斌等二人，其效力應及於曾志騰，該擔保金應由王棱斌等二人平均分受等情，提出一○○年一月十七日台北杭南郵局第一三五號存證信函及掛號郵件收件回執等為證。倘若非虛，王棱斌等二人就系爭擔保金之返還權利如屬不可分債權，則其二人各僅得為債權人全體請求給付，似不必債權人全體共同請求給付。果爾，再抗告人所陳伊得代位王棱斌催告相對人行使權利及聲請返還系爭擔保金予王棱斌等二人，是否全然無據，尚非無研求之餘地。原法院未遑詳究，遽以上揭情詞為再抗告人不利之論斷，自有可議（最高法院101年度台抗字第295號民事裁定）。

按數人依法律或法律行為，有同一債權，而各得向債務人為全部給付之請求者，為連帶債權；連帶債權人相互間，除法律另有規定或契約另有訂定外，應平均分受其利益。為民法第283條、第291條明定。前者所稱法律行為，係指連帶債權人對外與債務人間之約定；後者所稱「契約另有訂定」，則係連帶債權人內部相互間之契約，規範對象顯屬有別。如前揭四、所述，兩造所開立之系爭定存帳戶為聯名帳戶，上訴人或被上訴人各得單獨向夏威夷銀行為一部或全部給付之請求，實與我國民法所規定之連帶債權相當。此一連帶債權法律關係，包括兩造對外與夏威夷銀行間之定期存款契約（依法律行為而成立之連帶債權），及兩造相互間之內部關係。前者係規範何人得向夏威夷銀行為請求、夏威夷銀行對任一人為給付（清償）之效果，其準據法固為美國法（或依美國法應適用之夏威夷州州法）；後者則係兩造（連帶債權人）何以對外為連帶債權約定之原因關係，並為受領債務人（夏威夷銀行）給付後，兩造間利益分受之準據，此一原因關係如係依契約所成立並約定如何分受利益者，即為民法第291條所稱「契約另有訂定」，依前揭論述，其準據法自為我國法。是以，兩造與夏威夷銀行間就連帶債權外部關係所為約定，並非受領清償者終局取得給付之據，兩造間如何分受利益，仍應視原因關係是否另有訂定，如無訂定，即應適用民法第291條所規定之「應平均分受其利益」。上訴人辯稱：依聯名帳戶之約定，可知系爭定存帳戶款項任一人所為提領，均可終局取得提領款項，兩造相互間無再為請求問題云云，不啻認連帶債權人間先下手為強，顯非可採。次按夫或妻之財產分為婚前財產與婚後財產，由夫妻各自所有。不能證明為婚前或婚後財產者，推定為婚後財產；不能證明為夫或妻所有之財產，推定為夫妻共有。民法第1017條第1項定有明文。又各共有人之應有部分不明者，推定其為均等，此並準用於所有權以外之財產權。民法第817條第2項、第831條亦分別定有明文。兩造係於74年6月16日結婚，並未約定夫妻財產制，其等於婚後之86年7月23日、93年4月1日開立系爭定存帳戶，存入夏威夷銀行之款項所有權即歸夏威夷銀行所有，同時取得對夏威夷銀行之金錢寄託返還債權（民法第603條、第602條第1項），是兩造對夏威夷銀行之債權，自為婚後財產，依前揭規定，如不能證明為上訴人或被上訴人所有之財產，即應推定為兩造共有，且應有部分均等。雖被上訴人主張系爭定存款項係源於其自夏威夷大學退休後所受領之退休金、社會福利金，及出售繼承所得之不動產所得，並提出夏威夷州職工退休系統函、美國社會安全局社會安全福利表及聲請法院函查86年8月14日匯款資料以為舉證，惟前開退休金、福利金均係匯入6950號支存帳戶，86年8月14日匯款是否匯至夏威夷銀行而為系爭定存帳戶之一部，則有未明，尚無從證明系爭定存帳戶存款係以前開資金存入；參以系爭定存帳戶開戶時，兩造已結婚12年（4497號帳戶）、近20年（4254號帳戶），同居共財已相當時日，金錢復為流通物，夫妻間財物互通有無，要難僅以特定金錢流向認定權利歸屬。況如前所述，系爭定存帳戶以聯名帳戶方式開立時，原金錢之所有權即已移轉於夏威夷銀行，並另取得兩造各得向夏威夷銀行為全部請求之消費寄託債權，債權之外觀無從認定係為被上訴人或上訴人單獨所有，依前揭說明，自應推定系爭債權之內部關係，為兩造分別共有，應有部分各2分之1，此亦與連帶債權內部關係「平均分受其利益」規定之法律效果相當（惟系爭定存帳戶共有債權之行使，經由兩造與夏威夷銀行間之約定，排除民法第831條準用第821條規定之適用）。基上，被上訴人未能舉證系爭定存帳戶存款悉數由其所存入，且縱系爭定存帳戶存款主要來源出於被上訴人所存入，然被上訴人於兩造婚姻關係正常之時開立聯名帳戶，於經驗法則上，無從排除已有將債權2分之1讓與上訴人之可能，被上訴人之舉證尚未能推翻前開推定，自應認兩造就系爭定存帳戶債權之權利為均等（臺灣高等法院101年度重上字第665號民事判決）。